凌晨三点，城市还在沉睡，老李已经站在了物流仓库的装卸区。刺骨的寒风卷着尘土掠过他的脸颊，他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，熟练地爬上货车。作为一名装卸工，这是他一天工作的开始，而在几个小时后，他将换上蓝色工装，骑上电动车，成为穿梭在街头的外卖员。
仓库里的灯光惨白而刺眼，叉车穿梭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紧。老李和工友们围在货车旁，开始卸载刚到的百货箱。这些箱子轻则十几斤，重则上百斤，他需要弯腰、起身、搬运，重复着机械而耗费体力的动作。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内衣，黏在背上冰凉刺骨，但他不敢放慢速度——装卸按件计费，多搬一件，就能多给家里的孩子攒一点学费。仓库的时钟指向七点时，他已经卸完了三车货，手掌磨出了红印，腰肢传来阵阵酸痛。
简单吃了碗热汤面，老李匆匆回家换衣服。电动车是他半年前买的二手货，电池已经不太耐用，但足够支撑他跑一天外卖。打开外卖平台，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，他迅速规划好路线，朝着第一个订单地址疾驰。上午的订单多集中在写字楼附近，他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取餐、送餐，爬楼是家常便饭。有一次，他为了赶上超时前的最后一分钟，一口气爬上十八楼，送到时浑身是汗，顾客却只是淡淡地接过餐品，连句谢谢都没有。
中午是外卖高峰期，老李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。他一边盯着手机导航，一边留意路上的车流，生怕耽误了送餐时间。遇到电梯维修，他就扛着餐盒跑楼梯；遇到暴雨天气，他就把餐品裹在雨衣里，自己淋得像落汤鸡也要保证食物完好。有次送餐时电动车爆胎，他推着车跑了两公里，直到把餐送到顾客手中才松了口气，那天晚上回到家，他的脚磨出了好几个水泡。
傍晚时分，老李会特意接一些靠近物流仓库的订单，这样送完最后一单，就能直接去仓库准备夜班。仓库的夜班相对轻松些，主要是将白天分拣好的货物装上车，但持续的熬夜让他常常在间隙忍不住打盹。有次他不小心被叉车蹭到了胳膊，留下一块淤青，他只是简单涂了点药膏，第二天依旧准时出现在街头。
夜深了，老李骑着电动车行驶在空旷的街道上，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他算了算今天的收入，装卸费加上外卖佣金，刚好够给孩子交下个月的补习费。虽然身体疲惫，但想到家人的笑脸，他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。在这座城市里，有无数像老李这样的劳动者，他们在夜幕与晨曦间奔波，用汗水编织着生活的希望，也构成了城市运转中最温暖的底色。
